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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第 北宋 · 韦骧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七三、《钱塘韦先生文集》卷一一
右。
某启:三月二十一日,皇帝御崇政殿放榜,蒙恩赐进士出身,仍当日释褐者。
公选精明,当收贤者,圣恩恢廊,亦及幸人。
拜命虽荣,揣心甚愧。
窃以为君独治,自古共难,必求良臣,以责显效。
乃至旌舆岩谷,物色草莱,召以礼不召以威,取其人不取其阀。
弃版而相商,宗聘之特勤
舍渔而师周,王遇之甚渥。
托一时之卜梦,新四海之听瞻。
皆谓有非常之才,固当为不次之举。
然兹殊典,难格后时。
求惟取士之详,莫若设科之要。
自汉而降,由唐以还,较评雄词,区处群彦。
文章凛凛,共高当世之风;
圭绂班班,率藉此途而出。
非唯试艺,足号得人。
国家世统灵长,治原翕赩,野无弃士,廷有力臣。
坐廊庙者以伊、夔处心,列藩屏者以吕、召任己。
台阁讲议,辉华乎典谟;
胶庠弦歌,畅导乎礼乐。
备阅前代,无加本朝。
尚犹閒下诏音,广招隽类,凡预乡书之荐,俾繇礼部而升,然后引之天庭,揭以圣训。
傥有中程之状,悉膺署第之光。
然而声律之间,可容妄作;
爵命之重,岂宜滥当?
高或致槐棘之尊,下或取郡邑之贵。
所系悉大,其才实难。
虽在伊人之为,尽由今日之选。
自非超异,曷副详延?
若某者,生而贱贫,性复庸野,不能治产,尤喜执经。
众皆谓之僻儒,心独安于直道。
无阔达之度,常愧于古人;
负空虚之资,俯羞于浮俗。
始千里选,一黜文评,崎岖数年,连蹇万态。
学如短绠,信未及于渊源;
志若疏筠,曾不迁其节操。
时可佐而位无所贱,亲欲养而禄无所干。
忠孝未全,日月易往,复偶旁求之命,再兴妄进之怀。
虽焚舟以示于必行,而发策尚虞其难得。
岂意乡老贡迹,太常籍名,幸趋邃旒,仰待明试。
天题渊秘,落笔辞穷;
昼景迅驰,举目心陨。
仅缀三篇之略,殊无一日之长。
所忧罢归,敢觊荣擢?
洎中楹之唱等,唯上意之第能。
不图微躯,亦玷后列,宠乎踰分,理则有归。
此盖伏某官甄陶儒风,仪表世教。
佐主而求士,欲无所遗;
器人而尽材,容有不备。
使浅闻之贱介,亦见采于明时。
敢不永励赤心,坚持素节,罔冀金朱之乐,愿伸犬马之能。
上酬国恩,次答钧造。
降此以外,不知他为。
某卑情无任感荷激切知归之至。
灾异论1126年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五二、《梁溪集》卷一四三
孔子作《春秋》,书日食、地震、山陵崩陨、常星不见、夜中星陨如雨、五石陨坠、六鹢退飞、鸲鹆来巢、霜不杀草、李梅冬实者,所以记异也。
书水火之灾、雨雹、大雪、震电、晦冥、多麋、有蜮、饥旱、螽螟、有蝝,所以记灾也。
灾异之名,自此而起。
汉儒因之,推配五行以为之说,是耶非耶?
曰:孔子之所以书之者是也,汉儒之所以推配之者非也。
何哉?
天地万物以人为本,庶政修而万事康,得治之道,则地平天成,物遂其性,岂有灾异之变哉。
政悖其宜,事失其叙,有乱之理,则见于天者,日月薄蚀,彗孛飞流,霜雪风雨之不时,而反时为灾者,天之变也;
见于地者,山崩川竭,水火为灾,震动陷裂,而反物为妖者,地之变也;
见于物者,羽毛鳞介之孽,草木金石之怪,螟蝗、蜂蝝、螽午并起,而稼穑卒痒者,物之变也。
圣人必谨记之,使治人事者畏天戒,恐惧脩省以消去之。
故曰:孔子之所以书之者是也。
汉儒不揣其本而齐其末,以天地之变,物之妖孽痾眚著于形数声色者,推而配之五行,某事失则某灾为之应,某异见则某事为之符,其说牵合附会,迂阔而难信,故曰汉儒之所以推配之者非也。
然则天地与物之变,孰使之然哉?
主张翕辟,亦有司之者耶?
曰:通天下一气耳,和气致祥,乖气致异,人事著于此,而祥异应于彼,犹影响之于形声,自然之符而理之必至者也。
胡不以身观之?
元气衰而邪气乘之,则疾病不祥之色见于面目,达于气体,可视而知,可诊脉而得,其本在于腑脏之失其平而已。
善医者调其腑脏,而疾病可痊。
善治者脩其政事,而灾异可弭。
故尧以水而儆予,汤以旱而责躬,大戊以桑谷而修厥德,高宗以雊雉而正厥事,宣王遇旱暵之灾而惧,太宗罹蝗螟之异而忧,皆能弭灾异以为和平,身致大治,岂非畏天戒之明验乎?
后世谈经术者,以汉儒推配之说牵合附会为不足信,并与圣人所以书灾异之意一切废之。
其说以谓:天地与物之变咸其自尔,吾无与也,何足畏乎?
遂使人主乐闻其说,不复畏天而有恐惧脩省之心,其为害岂浅浅哉!
天灾异、祥瑞,其理一也,灾异之说使人畏而有所戒,祥瑞之说使人骄而有所怠。
圣人语灾异而不语祥瑞者,惧其君骄故也。
今有一草木之祥,一羽毛之瑞,则相与嗟叹而三贺之;
至于天地万物之变,则恬不加恤,以谓未尝有灾异焉,其亦异于圣人之意矣。
释疑1119年6月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五八、《梁溪集》卷一五八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宣和改元夏六月京师大水,自都城之西,渺如江湖,不见涯涘。
踰汴堤,循顾子门以及北郊;
辟雍,荡玉津园以及藉田。
漂溺庐舍人畜,不可胜计。
于是诸门悉上藉新城以为固,独东方门南界汴堤北距夷门,山水所不及,而去都城十馀里,决汴渠灌田野间以杀水势,于是漕运不通,而畿甸悉罹水患矣。
先是,暴雨有异物,形如龙蛇,自雨中降,获而杀之,识者以为水祥,已而果然。
予时备员左史,心独异之。
窃观主上降诏遣使,所以忧劳者甚厚,在位者缘此必有发愤纳忠之人,乃寂不闻。
愚戆不能自已,因奏疏论列,大意以为祖宗都汴百有五十馀载,未尝少有变故。
今事起仓卒,迩远惊惧,诚大异也。
夫变异不虚发,必有感召之因;
灾害未易弭,必有销伏之策。
宜寅畏天戒,招徕谠言,修祖宗故事,以慰天下之望。
且请因侍立许直前奏事,以尽区区所欲言者。
时十有三日也。
疏奏,屏息以俟,而是日无命。
翌旦造朝,侍立如常仪
既而宰执奏事,班退,传旨閤门令先退,不复得对。
因上章待罪,遂有沙阳之谪。
客有献疑者曰:「有官守,有言责。
子以记注为职,无言责而论事,非侵官乎」?
予应之曰:「古之为臣者,皆可以有言于君。
故有师箴、瞍赋、矇诵、百工谏、近臣尽规之义。
后世官守言责既分,则独执政大臣、侍从论思献纳之官,与夫任台谏之职者可以言天下事。
左右史虽卑,然日侍天子清光,以记言动,居两省、缀侍从末班,遇所当论者论之,乃其职也,曷为侵官?
唐魏谟右补阙起居舍人文宗谓之曰:『事有不当,毋嫌论奏』。
对:『臣顷为谏官,故得有所陈;
今则记言动,不敢侵官』。
帝曰:『两省属皆可议朝廷事,而毋辞也』。
祖宗之制,虽馆职许论事,况左右史乎?
冯京、范仲淹皆以左右史论事罢去,唐介、文彦博相与廷辩,则蔡襄直前论之,以所论不当为罪则有矣,未闻以侵官为罪也。
子曷不责今之不言而旷官者,顾乃责我以侵官也」?
客曰:「然则近世任此职,曷为无论事者」?
予应之曰:「左右史侍从一间耳,幸而不以罪去,给札召试,则进居侍从之列。
今人以得侍从为荣,故例为循默以俟迁耳」。
客曰:「然则吾子何不为之?
意有所蓄,姑俟他日未晚也」。
予应之曰:「是何言与!
人臣以利为心者,可与事君也乎哉?
贪位慕禄,遇事循默而不敢言,非以利为心欤?
以利为心,则亦无所不至矣。
且士气不振久矣,在下者惟知爵禄之可贵,而决性命之情以争之;
在上者惟知以爵禄足以笼天下之士,而视外廷之臣蔑如也。
予为此惧,窃不自量,欲以区区之身而救一时之弊,岂苟然哉!
况夫以左右史为未可言,而必待侍从
侍从为未可言,而必待执政
执政为未可言,而必待宰相
宰相为未可言,而又必待其时,则果何时而可以言耶?
此特保富贵、为妻孥计者之论耳,未可与语以道事君之说也」。
客曰:「当其可之谓时,故言于可言之时则从,言于不可言之时则凶。
今子之言时乎」?
予应之曰:「当其可者谓当夫事之可者也,当夫事之可则为时,故时然后言,人不厌其言。
如必待其时之可,则龙逢、比干之徒当为罪人矣。
昔之君子于邦有道则危言危行,故鲠直之论必陈于圣明之主,而防患之说必出于治安之世。
禹之戒舜,以『无若丹朱傲,惟慢游是好』;
太保之训武王,以『不矜细行,终累大德』。
帝舜武王,而其臣之所告者若此,何哉?
爱君之诚深,则纳君之言切故也」。
客曰:「子之职当言而时可言,则吾既得闻命矣。
敢问子之言曰:『变异不虚发,必有感召之因;
灾害未易弭,必有销伏之策』。
夫灾异之说起于汉儒,今子之言若是,揆于吾圣人之学,得无戾乎」?
予应之曰:「昔高宗有雉雊之异,而祖己训王以『先格王正厥事』。
王遇旱暵之灾,侧身修行而王化复行。
孔子作《春秋》,于灾异必书,所以谨天戒也。
汉儒乃附会而为之说,牵合穿凿,使人难信,此所以得罪于圣人。
若夫灾而惧,正厥事以谨天戒,乃吾圣人之旨也,何戾之有」?
客曰:「借使子得请而直前,则所论者将何为」?
予应之曰:「孟子不云乎:一正君而国定矣。
所谓正者,岂事事而为之哉?
特在夫心术之间耳。
兹事体大,未可以立谈判也」。
客愕然曰:「曩也我有疑于子,今闻子之言,涣然冰释矣」。
因叙其语,以为《释疑》。
萧至忠论史书 唐 · 刘子玄
 出处:全唐文卷二百七十四
仆幼闻诗礼。长涉艺文。
至于史氏之言。尤所耽悦。
寻夫左史右史。是曰春秋尚书
素王素臣。斯称微婉志晦。
两京三国。班谢陈习阐其谟。
六朝江左。王陆干孙纪其历。
刘石僭号。方策委于和张。
宋齐膺箓。惇史归于萧沈。
亦有汲冢古篆。禹穴残编。
孟坚所亡。葛洪传其杂记。
休文所缺。谢绰裁其拾遗
凡此诸家。其流盖广。
莫不赜彼泉薮。寻其枝叶。
原始要终。备知之矣。
若乃刘峻作传。自述长于论才。
范氏为书。盛言务其赞体。
斯又当仁不让。庶几前哲者焉。
然自策名士伍。待罪朝列。
三为史臣。再入东观。
终不能勒成国典。贻彼后来者何哉。
静言思之。其不可有五故也。
何者。古之国史。
皆出自一家。如鲁汉之邱明子长。
晋齐之董狐南史。咸能立言不朽。
藏之名山。未闻藉以众功。
方云绝笔。惟后汉东观。
大集偫儒。著述无主。
条章靡立。由是伯度讥其不实。
公理以为可焚。张蔡二子。
纠之于当代。传范两家。
嗤之于后叶。今者史司取士。
有倍东京。人自以为荀袁。
自称为政骏。每欲书一事。
载一言。皆阁笔相视。
含毫不断。故首白可期。
而汗青无日。其不可一也。
前汉郡国计书。先上太史
副上丞相后汉公卿所撰。
始集公府。乃上兰台
由是史官所修。载书为博。
爰自近古。此道不行。
史臣编录。唯自询采。
而左右二史。阙注起居。
衣冠百家。罕通行状。
求风俗于州郡。视听不该。
访沿革于台阁。簿籍难见。
虽使尼父再出。犹且成其管窥。
况仆限以中才。安能遂其博物。
其不可二也。昔董狐之书法也。
以示于朝。南史之书弑也。
执以往。而近代史局
皆通籍禁门幽居九重。
欲人不见。寻其义者。
盖由杜彼颜面。防诸请谒故也。
然今馆中作者。多士如林。
皆愿长喙。无闻䶦舌。
傥有五始初成。一字加贬
言未绝口。而朝野具知。
笔未栖毫。而缙绅咸诵。
孙盛实录。取嫉权门。
王韶直书。见雠贵族。
人之情也。能无畏乎。
其不可三也。古者刊定一史。
纂成一家。体统各殊。
指归咸别。夫尚书之教也。
以疏通知远为主。春秋之义也。
以惩恶劝善为先。史记则退处士而进奸雄。
汉书则抑忠臣而饰主阙。斯并曩贤得失之列。
良史是非之准。作者言之详矣。
史官注记。多取禀监修
杨令公则云必须直词。宗尚书则云宜多隐恶。
十羊九牧。其命难行。
一国三公。适从安在。
其不可四也。窃以史置监修
虽古无式。寻其名号。
可得而言。夫言监者。
总领之义耳。如创纪编年。
则年有断限。草传叙事。
则事有丰约。或可略而不略。
或应书而不书。此刊削之务也。
属词比事。劳逸宜均。
挥铅奋椠。勤惰须等。
某帙某篇。付之此职。
某纪某传。归之彼官。
此铨配之理也。斯并宜明立科条。
审定区域。傥人思自勉。
则书可立成。今监之者既不指授。
修之者又无遵奉。用使争学苟且
务相推避。坐变炎凉。
徒延岁月。其不可五也。
凡此不可。其流实多。
一言以蔽。三隅自反
而时谈物议。乌得笑仆编次无闻者哉。
比者伏见明公。每汲汲于劝诱。
勤勤于课责。或云坟籍事重。
努力用心。或云岁序已淹。
何时辍手。窃以纲维不正。
而督课徒勤。虽威以刺骨之刑。
勖以悬金之赏。终不可得也。
语曰。陈力就列。
不能则止。仆所以比者布心知已。
历抵偫公。屡辞载笔之官。
愿罢记言之职者。正为此耳。
抑又有所未谕。聊复一二言之。
奉高命。令隶名修史
而其职非一。如张尚书岑二吏部郑太常等。
既迫以吏道。不可拘之史任。
以仆曹务多闲。勒令专知下笔。
夫以惟寂惟寞。乃使记事记言。
苟如其例。则柳常侍刘秘监徐礼部等。
并门可张罗。府无堆案。
何事置之度外。而使各无羁束乎。
必谓诸贤载削。非其所长。
以仆鎗鎗铰铰。故推为首最。
就如斯理。亦有其说。
何者。仆少小从仕。
早蹑通班。当皇上初临万邦。
未亲庶务。而以守兹今直。
不附奸回。遂使官若土牛。
弃同刍狗。逮銮舆西幸。
百寮毕从。自惟官曹务。
求以留后居台。常谓朝廷不知。
国家于我已矣。岂谓一旦。
忽承恩旨。州司临门。
使者结辙。既而驱驷马
函关。排千门。
谒天子。引贾生于宣室。
虽叹其才。召季布河东
反增其愧。明公既位居端揆
望重台衡。飞沈属其顾眄。
荣辱由其俛仰。曾不上祈宸极。
申之以宠光。佥议搢绅。
縻我以好爵。其相见也。
直云史笔阙书。为日巳久。
石渠扫第。思子为劳。
今之仰追。唯此而已。
明公足下独不闻刘炫蜀王之说乎。昔刘炫
蜀王侍读尚书牛宏尝问之曰。
王遇子。其礼如何。
曰。相期高于周孔。
见待下于奴仆。宏不悟其言。
请闻其义。曰。
吾王每有所疑。必先见访。
是相期高于周孔。酒食左右皆餍。
而我馀沥不沾。是见待下于奴仆也。
仆亦窃不自揆。辄敢方于鄙宗。
何者。求史才则千里降追。
语宦途则十年不进。意者得非相期高于班马。
见待下于兵卒乎。又人之品藻。
贵识其性。明公视仆于名利何如哉。
当其坐啸洛城。非隐非吏。
惟以守愚自得。宁以充诎撄心。
但今者僶勉从事。挛拘就役。
朝廷厚用其才。竟不薄加其礼。
求诸隗始。其义安施。
傥使士有澹雅若严君平。清廉如段干木
与仆易地而处。亦将弹铗告劳。
积薪为恨。况仆未能免俗
能不蒂芥于心者乎。当今朝号得人。
称多士。蓬山之下。
良直差肩。芸阁之中。
英奇接武。仆既功亏刻鹄。
笔未绝麟。徒殚太官之膳。
虚索长安之米。乞以本职。
还其旧居。多谢书。
请避贤路。惟明公足下哀而许之。
议攻 北宋 · 范仲淹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七
臣谓进讨未利,则又何攻?
臣切见延安之西,庆州之东,有贼界百馀里,侵入汉地。
中有金汤、白豹、后桥三寨,阻延、庆二州径过道路,使兵势不接,策应迂远。
自来虽曾攻取,无招降之意,据守之谋,汉兵才回,边患如旧。
臣谓西贼更有大举,朝廷必令牵制,则可攻之地其在于此。
可用步兵三万,骑兵五千鄜延路步兵一万二千,骑兵三千。泾原路步兵九千,骑兵一千。环庆自选马步一万八千,军外番兵更可得七八千人。)
军行入界,当先布号令,生降者赏,杀降者斩;
得精强者赏,害老幼妇女者斩。
拒者并兵以戮之,服者厚利以安之。
遁者勿追,疑有质也;
居者勿迁,俾安土也。
乃大为城寨,以据其地(如旧城已险,因而增修。非守地,则别择要害之处,以钱召带甲之兵、熟户强壮,兼其土役。昨奉朝旨,令修缘边城寨。臣以民方穑事,将系官闲杂钱,并劝令近上人户,以顾夫钱,散与助功兵士充食钱。其带甲兵士,翕然情愿,诸寨并已毕功。)
俟城寨坚完,当留土兵以守之。
方诸旧寨,必倍其数。
使范全、赵明以按抚之(范全今为骐骥副使庆州都巡检赵明今为东头供奉官柔远寨蕃部巡检。)
必严其戒曰:贼大至,则明斥候,召援兵(金汤东去德靖寨四十里,西去东谷寨八十里,西南去柔远八十里。白豹西去柔远五十里,南至庆州一百五十里。),坚壁清野以困之;
小至,则扼险设伏以待之;
居常高估入中及置营田以助之。
如此则可分彼贼势,振此兵威,通得延、庆两路军马,易于应援。
所用主兵官员,使勇决身先者居其前王信狄青刘拯刘贻孙张建侯、范全。),可用策应者居其次(任守信、王达王遇张宗武、谭嘉震、王文恩、王文。)使臣中可当一队者参于前后张信王遇张忠郭逵张怀宝。),有心力干事者营立城寨周美张璨刘兼济李纬张继勋、杨麟。)
臣观后汉段纪明以骑五千、步万人、车三千两、钱五十四亿,三冬二夏,大破诸羌。
又观唐马燧造战车,行则载甲兵,止则为营阵,或塞险以遏奔冲。
臣以此路山坡,大车难进,当用小车二千两、银绢钱二十万,以赏有功将吏及归降番部,并就籴刍粟,亦稍足用。
环州之西,镇戎之东,复有胡芦泉一带番部,与明珠灭臧相接,阻环州镇戎径过道路。
明珠灭臧之居,北接贼疆,多怀观望。
延州南安去故绥州四十里,在银夏川口。
延州兵马东渡黄河,北入岚、石,却西渡黄河,倒来麟州策应,盖以故绥州一带,贼界阻断径过道路(已上三处,内麟府一路,臣不曾到彼,乞下本处访问及画图,即可见山川道路次第。)
如取下一处,城寨平定,则更图一处,为据守之策。
比之朝去暮还,此为稍便。
臣谨议。
至真子龙虎大丹诗序天圣四年九月 北宋 · 卢天□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一
少室山隐居布衣周方,字归一,道号至真子。
方常览仙经,每穷虚旨,探登真之门户,详鍊气之枢机。
欲身契虚无,乃心忘尘境,纵游诸郡,多历名山。
京洛之间,或逢高士,亲承传付,便话幽微,判玉水之根元,割金丹之宗祖。
指水虎火龙之妙用,诀土金火水之玄机。
明乾坤反覆之宜,晓昼夜循环之候。
方闻倾心踊跃,注意欢忻,乃卜名山,择真胜地。
乾坤为鼎,天地为炉。
坎离为至药之宗,铅汞作大丹之体。
须凭四象,又按三才。
法戊己成其真形,驾河车运为正质。
发则阴阳交媾,胜则日月盘旋。
虎啸则玉磬炉前,龙吟则金华鼎内。
水火结伏,龙虎相乘,刻漏无差,金丹成矣。
王遇而鍊秋石,服之拔宅升天;
轩皇得而采金华,餐毕跨龙登汉。
此丹非金石之类,草木之名,非三峰少女之方,非百数吸精之术。
已上皆是不遇明师,或得汞而不得铅,或明水而不明火,故云孤阳不产,寡阴不生,且如母之孕儿,鸡之抱卵,若逢师指,得遇丹方,功成而名列上清,行满而身游紫府。
今乃略伸拙意,用剖真机,聊述宏纲,用传同好。
天圣四年丙寅岁九月九日序。
按:《至真子龙虎大丹诗》卷首,正统道藏本。
祥瑞论 唐 · 李德裕
 出处:全唐文卷七百十
夫天地万物。
异于常者。
虽至美至丽。
无不为妖。
睹之宜先戒惧。
不可以为祯祥。
何以言之。
桓灵之世多鸾凤。
邱坟之上生芝草
世人以芝草为孝思所感致。
深不然也。
芝草神仙之物。
食之上可以凌倒景。
次可以保永年。
生于邱坟。
岂得为瑞。
若以孝思所致。
瞽瞍之墓。
曾皙之坟。
宜生万株矣。
何者为仁孝之瑞。
唯甘露降于松柏。
缟鹿素乌。
驯扰不去。
皆有缟素之色。
足表幽明之感。
贞元中
余在瓯越。
有隐者王遇
好黄冶之术。
暮年有芝草数十茎。
产于丹灶之前。
自以为名在金格。
畅然满志。
逾月而病卒。
齐中书抗有别业在若耶溪
忽生芝草百馀茎。
数月而中书去世。
馀姚守卢君在郡时(卢君名从)
芝草生于督邮屋梁上。
五䌽相鲜。
若楼台之状。
其岁卢君为叛将锽所害。
置遗骸于屋梁之下。
并耳目所验。
非自传闻。
由是而言。
褒姒骊姬
皆为国妖。
以祸周晋。
绿珠窈娘
皆为家妖。
以灾乔石。
不可不察也。
黄河清而圣人生。
徵应不在于当世明矣。
柳谷元石为魏室之妖。
启将来之瑞。
亦不可不察也。
是以宜先戒惧。
以消桑谷雉雊之变耳。
为愆亢乞彻乐损膳精诚祈祷等事奏元祐四年二月 北宋 · 刘安世
 出处:全宋文卷二五三九、《尽言集》卷六、《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二二、《历代名臣奏议》卷三○三
臣伏见去冬以来,颇愆时雪,今春踰月,骄亢愈甚,询之四方,率多旱暵,二麦已损,荐饥可忧。
然而南亩之间,苗未至槁,近日得雨,犹有可救。
方二圣子育黎庶,垂意民事,谓宜责躬修政,以召和气,而祷祀之礼有所未举,赈救之目有所未行,臣虽甚愚,窃以为过。
昔尧有九年之水,汤遇七年之旱,而国无捐瘠之民者,盖备之有素而已。
王遇灾而惧,侧身修行,欲销去之,故《云汉》之诗曰:「不殄禋祀,自郊徂宫。
上下奠瘗,靡神不宗」。
此前代圣帝明王已行之事,陛下之所宜取法也。
伏望圣慈祗畏天变,彻乐损膳,精诚祈祷,明敕大臣,讲求阙政,申命中外,审决留狱。
路监司,谨视所部凶荒州县,广为赈济之备。
或官廪有不充之处,仍令劝诱富民,纳粟以助公上,择其尤者,宠以闲官。
不急工役,悉俾停罢。
庶几人神和悦,早致膏泽,事有备豫,民无流散。
取进止。
权书 其四 强弱1054年 北宋 · 苏洵
 出处:全宋文卷九二一、《苏老泉先生全集》卷二、《齐东野语》卷一、《历代名贤确论》卷五六、《古今图书集成》戎政典卷九○ 创作地点:四川省眉山市
知有所甚爱,知有所不足爱,可以用兵矣。
故夫善将者,以其所不足爱者,养其所甚爱者。
士之不能皆锐,马之不能皆良,器械之不能皆利,固也,处之而已矣。
兵之有上、中、下也,是兵之有三权也。
孙膑有言曰:「以君下驷与彼上驷,取君上驷与彼中驷,取君中驷与彼下驷」。
此兵说也,非马说也。
下之不足以与其上也,吾既知之矣,吾既知之矣。
中之不足以与吾上,下之不足以与吾中,吾不既再胜矣乎?
得之多于弃也,吾斯从之矣。
彼其上之不得其中、下之援也,乃能独完耶?
故曰:「兵之有上、中、下也,是兵之有三权也」。
三权也者,以一致三者也。
管仲曰:「攻坚则瑕者坚,攻瑕则坚者瑕」。
呜呼,不从其瑕而攻之,天下皆强敌也。
汉高帝之忧在项籍耳,虽然,亲以其兵而与之角者,盖无几也。
随何九江韩信取魏、取代、取赵、取齐,然后高帝起而取项籍
夫不汲汲于其忧之所在,而彷徨乎其不足恤之地,彼盖所以孤项氏也。
秦之忧在六国,蜀最僻最小,最先取;
楚最强,最后取,非其忧在蜀也。
诸葛孔明一出其兵,乃与魏氏角,其亡宜也。
取天下,取一国,取一阵,皆如是也。
范蠡曰:「凡阵之道,益左以为牡,设右以为牝」。
春秋时楚伐隋,季梁曰:「楚人上左,君必左,无与王遇,且攻其右,右无良焉,必败。
偏败,众乃携」。
盖一阵之间,必有牝牡左右,要当以吾强攻其弱耳。
唐太宗曰:「吾自兴兵,习观行阵形势,每战视敌强其左,吾亦强吾左;
弱其右,吾亦弱吾右。
使弱常遇强,强常遇弱。
敌犯吾弱,追奔不过数十百步。
吾击敌弱,常突出自背反攻之,以是必胜」。
后之庸将,既不能处其强弱以败,而又曰:「吾兵有老弱杂其间,非举军精锐,以故不能胜」。
不知老弱之兵,兵家固亦不可无。
无之,是无以耗敌之强兵,而全吾之锐锋,败可俟矣。
故智者轻弃吾弱,而使敌轻用其强,忘其小丧,而志于大得,夫固要其终而已矣。
上皇帝乞指挥阁门且依旧班赞引劄子 北宋 · 韩维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南阳集》卷一九
臣准阁门告报:「亲王遇降麻后未迎授,及已迎授未谢,逐日起居在垂拱殿殿前司员寮后,入并阁门使引」。
臣以愚稚,过叨睿恩。
方具辞免,以安悚侧。
所有逐日起居仪式,乞特降圣指挥阁门,且依旧班赞引。
取止。
上皇帝乞指挥阁门且依旧班赞引第一状 北宋 · 韩维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南阳集》卷一九
右臣准阁门告报:「亲王遇降麻后未迎授,及已迎授未谢,逐日起居在垂拱殿殿前司员僚后,入并阁门使引」。
寻具劄子陈奏,乞依旧班赞引。
伏奉批降圣旨,令依阁门告报者,列恳中宸,方冒还于渥涣;
讲仪上阁,俄参举于故常。
理有未安,义难茍默。
窃念臣早由稚龄,已玷近班。
未更岁琯之华,遽启国封之大。
顾臣劳之何补,惭子道之无闻。
辄戒罔功,愿收成命。
愚衷悫至,方仰徯于俞从;
宠数优隆,敢进当于相导。
伏望皇帝陛下,曲成深忍,特谕攸司。
恭辨色之趋,俾仍于旧次;
推从欲之赐,特寝于渥恩。
庶包容之至,少安危惧,谨具状奏闻,伏候敕旨。
宰相吕公著等以阴雪乞罢不允诏元祐三年二月甲申 北宋 · 宋哲宗
 出处:全宋文卷三二三三、《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八、《宋大诏令集》卷一五四
朕获承大统,惧德不类,以干阴阳之和,乃自去冬,距于今,久阴常寒,霰雪不止。
罹此灾罚,斯民何辜!
朕方仄席祗畏,图维厥咎,而卿等乃引责祈免,是彰朕之不德,而重无以上承天心。
古之明王遇灾而惧,则克己修省,以正厥德,不闻归罪大臣,以塞责文过。
卿其一德同心,夙夜启沃,以辅朕不逮,庶几消复,称朕意焉。
姑体眷怀,少安厥位。
所请宜不允。
戡定安南复封黎维祁为国王功成联句乾隆己酉 清 · 弘历
 押词韵第七部 出处:御制诗五集卷四十三
君臣之谊无所逃人伦立极仁义之师有不战天祐成功海隅既奠厥家邦册府宜形为雅颂原夫帝典明都之宅王制交趾民县置朱䳒(交趾郡所属县)炎徼通丸泥之域波分白鹤(白鹤江在三带州)南溟荡带水之流自汉晋隋唐咸属于羁縻嗣丁(部领)黎(桓)李(公蕴)(日煚)递沿于攘𣣔宋每因而奖乱元屡召而不朝辅(张)晟(沐)之露布三传贪幅员而终弃黎(维潭)莫(登庸)之金身两纳殖货利而不扬懿我朝定鼎之初底下国受球之贡训以守邦之忠孝(正扁皇祖赐黎维曰忠孝守邦)嘉为龚上之屏藩百□年来享来王十三道我人我土何际祖孙之传袭乃生陪𨽻之内讧始闻遗篆之迁俄报叩关之吁黎方去国路失泥中阮已无家(黎祁之母阮氏妻阮氏)涂穷河上启畺吏晋章之告悉瀛邦否运之由蛮斗触而蜗伤衅因夺政(郑)蟨负蛩而駾走(阮岳阮惠)变辄称兵留肘腋以代防(阮整)继腹心之中溃两割边郡再圮国都截路税人望门渔女赤地千里比岁荐以不登苍天九重彼民控其无所宁忍听其涂炭妄敢干尔伦常是用轸此惮人索予置之乐土重赍粮而归报严腾檄以指迷所守非亲人化为豺狼革邪心于两郡(谅山高平)无礼于君者逐如鸟雀鼓暮气于七州(文渊脱朗七泉温州禄平安博)斥僭贡于关门访孱王于硐户毋称监国致它时兄弟之相尤况未覆宗尚来者幼孤之可立发劲兵于粤土出偏旅于滇中赋廪以集矿丁锡绶而招幕客(林际清)关连坡垒(出镇南关十里为安南坡垒关)戈戟星驰路越广源(谅山郡故广源州)箪壶云迓人知助信铸银印以先颁地或相持效木罂之间渡□(黎)愚惠(阮)诈缓师烛伪奏之谋(阮惠诈为该国臣民之奏请立黎□以冀缓师)炮巨船多懈气知虚声之谲(安南送回遭风把总昌义称阮惠誇示舟炮之雄诡谋懈我士气)每先几而豫或不约而同歼南栅之沙虫(市球江一名南栅江)头骈黠虏(陈名炳)惊富良(江名)之风鹤指掬舟师浮直可以衔刀渡不须于用楫竻徒破竹(交趾外城为竻竹城见范成大桂海虞衡志云是唐都护王式所植孙士毅奏克黎城摺称城仅高四尺上犹种竹也)江果来苏(来苏江在黎城东北本名苏历江明时改今名)埋根达百里之郛入垒听五更之漏羁人乍返随宗族以迎军故国重开具礼仪而受册感中衔而莫报请句胪亲主客之司俟内顾以无忧许班位在郡王之上特酬勋以五等宠冠桓圭遍行赏于六甄赉周袀服披图眼底迅成杨仆楼船扫穴掌中直过马援铜柱南阮别巢于北阮侨如连势于荣如即看枭獍之伦旋筑鲸鲵之观飞捷书之送喜先于三十日阳春伫全境之就平作我万千年典属越稽简纪其待藩侯周威烈初命已非唐方镇唯彊是予呼韩邪尚思报汉仅保塞以相依高句骊空自求明乃和倭而却返威原不足托绝意于闭关力或有馀则侈心于广土予受天全付驭世久成垂万古之正经申三纲之大义矧繄恭顺恒廑惠绥属偶值于阽危岂独遗于覆冒日之所照何分比景(日南郡所属县即比景也)以南化本大同不阂居风(九真郡所属县其地今在清华府)之外乱臣贼子之知惧鲁史义存兴灭继绝所以怀中庸道立不利尺地仍我外臣因兹决策于初幸臻蒇功之善顾台湾之大凯秋朝缅甸之来归一岁凡三七旬有九被眷贻之特厚统中外以胥蒙矢谦撝乾惕之增虔敢豫大丰亨之萌志咨尔赓歌就列莫远徵越裳氏献雉之区体予寅亮代功惟迩绎召康公旅獒之旨
承天庥命御纮埏,西北开疆晏□年(自庚辰西师凯旋之后新疆西北两路拓地二万馀里命大臣分驻其地设立屯田岁获丰稔以缣易马值减数多厄鲁特及回部无不安居乐业同我太平每岁年班更番入觐与蒙古诸藩一体宴赉迄今已三十馀年)
何事内讧闻海国安南国陪臣郑氏世执国柄渐成跋扈阮姓以伐郑为名侵扰国都是为安南内讧之始寻至阮姓佔据黎城王嗣孙黎维祁出走其乱遂炽)。(御制),特申大义薄云天安南虽要荒小国而君臣名分攸关且黎氏服属中朝袭封传世百数十年最为恭顺今土酋作乱嗣孙播越建家皇上特申大义声罪致讨为之恢复疆土重邦有仁育义正自古所未真与覆焘同功矣)
南讹攸宅神尧(尧典宅南交蔡沈书传南交南方交阯之地黄度曰汉初置交阯郡后置交州杜佑通典曰复禹旧号是则本名交后世增益之也交今安圣祖地理今释云南南国)交趾曰蛮小戴篇(礼记王制南方曰蛮雕题交趾郑康成注云足相乡然孔颖达疏言蛮卧时头向外足在内而相交故云交趾杜佑通典则曰交趾之名以南方蛮夷之人其足大趾开广若并足而立其趾则交故名)
术幻文郎绳结约(越史略周庄王时嘉宁部有异人能以幻术服诸部落自称雄王都于文郎号文郎国结绳为政传十八世皆称雄王周末为蜀王子泮所逐而代之自号曰安阳王按今安南尚有文郎州阿桂,谋深质子弩隳弦秦始皇初并百粤其地为象郡赵佗南海安阳王有神人曰皋鲁能弩一张十发教军万人乃遣其子始为质通好后王遇皋鲁稍薄皋鲁去王女媚珠又与始私始诱媚珠求看神弩因毁其机驰使报复兴兵攻之军至王又如初弩折众皆溃散遂破之王衔生犀入水水为之开国遂属赵亦见越史略)
九区领郡田耕汉武帝平南粤置儋耳珠崖南海苍梧九真郁林日南合浦交阯等九郡今安南国地即其时交阯日南九真三郡也又南越志交阯之地最为膏腴旧有君长曰骆王其佐曰骆侯其田曰骆田民垦食之曰骆民又交州志骆王骆侯主诸郡县又有骆将盖沿古骆越之称也),二女兴戎浪跕鸢汉光武建武十六年交阯女子徵侧徵贰反徵侧麋泠县骆将之女嫁为朱鸢人诗索妻甚雄勇交阯太守苏定以法绳之遂与妹反时拜援为伏波将军征之十八年军至浪泊上与贼战破之贼遂散走明年正月徵侧徵贰封援为新息侯援自言当吾在浪泊西里间虏未灭时下潦上雾毒气重蒸仰视飞鸢跕跕堕水中云云按浪泊在今安南东关县西北一名西湖
唐至德都护(自马援讨平交阯后置交州领七郡二国吴分立广州交州龙编县即今黎城也宋齐仍旧梁陈于交州都督府隋初郡废改为总管府唐初仍曰交州调露初安南都护府至德初改镇南都护府臣嵇璜梁开平肇土豪专后梁开平元年以曲颢为静海军节度使后颢弟全美代之继以阮进杨廷艺杨绍洪矫公羡吴权杨主将吴昌吴昌文诸人盖五代时隔绝中国自曲颢以下皆土人窃据其地)
使君瓜剖豆分夥(越史略矫公捍据峰州阮宽据阮家陈日庆据唐林景硕据杜洞阮昌识据王槁阮圭据超类阮守捷据仙游吕犷据细江阮超据扶列矫顺据泗湖范白虎据藤州陈览据江布口是为十二使君始终三年卒并于丁氏其时在周显德中,部领括囊卷席全(宋史外国传管内十二州大乱部民啸聚共起为寇盗攻交州光是杨廷艺以牙将丁公著驩州刺史兼禦蕃都督公著死其子部领继之后部领与其子琏率兵击败贼党境内安堵交民德之乃推部领为交州帅号曰大胜王署其子琏为节度使
阅宋三封徒骫骳宋开宝三年封丁部领为交阯郡封王之始传其子琏及璿大将黎桓擅权渐不可制自称权交州三使留后屡假璿名上表诏令桓遣送璿母子及其亲属尽室入朝时桓已专据其土不听命至端拱元年加桓检校太尉食邑十户四年进封为交阯郡真宗即位进封桓为南平王其子至忠苛虐国人不附大校李公蕴逐至忠自称留后大中祥符三年遣使入贡因封公蕴为交阯郡同平章事天禧元年进封南平王淳熙元年进封李天祚为安南国王此立国之始丁氏黎氏李氏三姓皆因请予封崇奖乱臣固由国势不振实本大义不明也臣和珅,虽元再伐竟迥邅安南后为李氏婿陈日煚所有传其子光元世祖时封为安南大国王并谕令亲身入朝光炳不从其子日烜立复谕以来朝若果不能自觐则积金以代其身两珠以代其目副以贤士方技子弟工匠各二以代其土民不然修尔城池以待我军卒不从饰词恳免二十二年因命镇南王托欢统军击之日烜遁走二十四年复诏托欢率兵三道水陆并进深入其境日烜弃城走于海师旋复出)
忽收忽弃如棋置明洪武初安南王陈日煃来贡因即封之日煃卒国内乱其大臣黎季犛篡立传其子𡗨永乐元年奉表朝贡言陈氏已绝𡗨以甥绍祚遂封为王已而老挝国送日煃之弟天平至言黎氏篡夺本末诏责之𡗨遣使入谢且请迎天平归奉为王乃敕天平归国命副将黄中等将兵送之而改封𡗨为顺化郡天平入鸡林关𡗨伏兵邀杀之中等败还因命新城侯张辅西平侯沐晟等率师分道并进讨平之改安南国交阯布政司设十五府辖三十六州一百八十一县又设五州直𨽻布政司辖二十九县然蛮人自以非类互相惊恐数年之后简定陈季扩冉叛至宣德二年黎利作乱明不能守尽撤军民北还全弃其地利遂进贡求封正统元年封为安南国王,旋莫旋潭以贿迁明正德间安南国社堂烧香官陈皓作乱篡立都力士莫登庸起兵讨之立黎灏之子譓以登庸有功封为伯爵既握兵柄逼纳譓母潜谋弑譓譓遁居清华事闻明兴兵讨之踰年师不出登庸进代身金人遂封为都统譓后人维潭举兵败登庸孙茂洽夺其都统印亦进代身金人明封为王令莫氏居高平都统两存之)
身篡国诛人窃国(永乐征安南其事近正然身假周公辅成王其何以服李犛之心哉臣王杰,惧西边觊吓南边嘉靖时仇鸾大将军与西套蒙古角不能一戟及莫登庸之事复以统师但于关内虚张声势未尝有一卒一旅之出坐待登庸来进代身金人遂尔罢师盖本无挞伐之志徒为恫喝之谋故以之非材亦得登坛授钺耳)
貂珰激变政诚紊明永乐中既设交阯布政司李彬张辅镇之中官马骐监军墨而残交人苦之三年间叛者四五起而黎利为最剧)文武选愞威不宣(明于安南二役前以柳升陈智马瑛方政不能力战败事交阯全省遂致沦弃迨后嘉靖时毛伯温张瓒潘珍张经余光汪文盛皆以本兵及督抚巡按彼此议论不同时将两载迄无定计盖由明之君太阿倒持故其臣亦选愞成习不能振作也)。(御制)
统定中华抚黎氏安南于明季入贡使人留闽未还大兵平闽执送京师顺四年给敕遣还本国招谕缴故明诰印赍送来京照旧封锡),心归外服拒吴滇吴三桂云南谋逆时数年阻安南入贡之路多方胁诱黎维正不敢从逆具以表闻安南恭顺有常此为恪守臣节之验)
闻风早送军门款顺治十六年经略大学士洪承畴安南国遣目吏玉川伯邓福绥朝阳伯阮光华赍启赴信郡王军前摅诚纳款),向日恭呈故绶捐康熙五年黎维禧缴送桂王由榔敕命一道金印一颗维禧为上嘉之王封安南国
厚往增金复加币顺治十八年加赏安南银五百两大蟒段二妆段二䌽段表里各十二康熙二十五年增赐表里二十为五十乾隆四十三年奉一闪谕于正赏外加赏蟒段倭段妆段锦段各段二表段二臣刘墉,薄来物减并期连康熙二年黎维禧入贡礼部以贡物不符会典请后饬遵得旨外国慕化入贡所进之物著即收纳不必定遵会典乾隆四十三年复有加贡间或短少与例不符者毋庸计较之六年两贡并进谕又康熙七年安南疏请旨以道里悠远三年六年先后虽异敬恭则一如所请行)
叛亡弗纳天真大康熙十年安南国阮福禄获罪来投置旨以理不应受还该国王自行处),忠孝如敦祚久延康熙二十二年邦扁雍赐安南国王维正忠孝守正二年日赐黎维裪南世祚扁)
理断守封园有蝶康熙三十六年黎维正奏牛羊蝴蝶普园地为邻界土司侵占请清还南故旨询云南巡抚知其地属开化并非安地不准给与仍行文申饬臣董诰,仁施悔过厂分铅雍正三年云南总督高其倬奏志载开化府文山县南二百四十里至赌咒河为安南界今自文山至马白汛祇百二十里即至铅厂山下小江亦百二十里此外尚八十里虽失在前明但封疆所系应清勘立界得季久失旨安南累世恭顺宁与争尺寸之地况明之区其地果有利耶则天朝岂宜与小邦争利如无利又何必与争安彼民正以安我民耳嗣黎维祹两疏陈辨维祹随谕以失从前恭顺之义无从施怀远之仁惶恐感悔谢罪乃遣使敕谕王自悔执迷词意虔恭既知尽礼即可加恩况此四十里在云南为朕内地在安南仍为朕外藩无所区别著将此地仍赐该国王世守之)
宥加误杀陈词切乾隆九年安南番目黄福卫等戕边界守兵奉情实旨番目戕杀内地兵丁律应斩决朕详察案为误杀且该国王即献凶犯毫无袒护足见恭顺之诚黄福卫等从宽免死交该国王处治十六年安南兵目阮世魁误杀土练亦以土目黄文棋禽献恪守功令赦之两次俱具表谢极陈感悚之悰),律治偷踰禀命虔乾隆二十一年安南械送在番滋事之广东李文尤等十六人督臣安南僻处蛮陬同沾圣化不敢擅诛送归请示足徵怀服之忱请将文光等照交结外国论如律)
还械给资周难舶安南番船失风飘至永宁汛地方官拨兵守护给资送归并收在船军械于回时给还体旨以收械贮库为非命即还之臣德保,通津近境惠商廛广西由隘距安南驱驴地方六十里向设闭禁乾隆九年开之又平而水口两关通安南太原牧马等处旧立铁练横江亦于逢五逢十日开锁放行以惠商贾)
宾来上塞臣真雁乾隆四十六年往热谕本年安南贡使到京著礼部堂官一人带河瞻觐后遣令回国七月使臣阮维宏等觐于赏避暑山庄差赐国王币使臣等有),喜听南巡孙见元乾隆四十九年仲珰上南巡安南陪臣黄仲政黎有容阮等于江宁迎驾孙生驻跸龙潭日贺京师喜报达列行在御皇元诸臣额喜称仲政等亦在制诗有飞章报喜达行轩欢动中朝及外藩之句)
说赐古稀俾共仰(屏翰赐安南国王黎维褍扁曰南交钤以御宝并谕安南国扁额所用古稀天子之宝非朕自誇恐该国王不知朕意故以古稀说令其阅看即知朕意也臣纪昀,诗承朝泽望长绵甲辰年八月安南贡使范阮达等在热河祝寿预宴座间亲为制诗洒翰今该陪臣瞻仰捧归赐王黎维褍诗末句云抚众和邻绵奕叶长承朝泽万千春盖嘉彼笃心守礼望其带砺永存孰意未及四年遂有维褍孙维祁失国眷属来投之事)
出奔眷属流离亟,求救隘河匍匐跧水口关之东北隘外溪河一道距龙州百二十里上年五月十二日地方文武巡哨至彼闻河外号呼甚亟见有夷官等带领男妇老幼数十人向河北叩头求敕询系安南国高平府督阮辉宿长派侯黎侗迪郡公黄益晓因该国阮惠称兵攻破国都嗣孙出奔避于山南下路因奉嗣孙之母妻眷属逃避为彼追杀越壤投生情词甚为迫切)
守土吏因收以入龙州通判陈松都司陈洪顺会同巡哨见安南嗣孙眷属等被寇兵追杀无计可脱求救入隘正在盘诘间遥望隔河有百馀人追赶及见河北有内地兵勇不敢过河随即退去当将该国眷属夷官老幼六十二名收入隘内拨房栖止加以抚恤据太平府知府陆有仁等转禀畺吏以闻)。(御制),迷邦人始悉堪怜孙士毅孙永清闻报先后驰至龙州斗奥隘面向该国镇目阮辉宿等手写问条逐加详询据称乾隆五十一年六月西山土酋阮岳兄弟两次兵犯黎京嗣孙出奔阮惠欲劫王眷为质以阻义兵因移避高平又遭劫杀保护眷口二百馀人登舟远遁至博淰地方追兵日急逃至河边阮兵约三四百人正在叩求救护而阮兵已至舍命奉王母世子各眷口涉水登岸其不及渡河者尽为所杀今奉王母之命情硕待罪天朝不肯被彼辱没等语据奏始悉该国眷属被难原委安顿上披览深加悯恻传谕该督抚等妥为优加抚恤)
兴初依郑长专柄(莫登庸篡黎后黎譓遁居清华至其孙维潭破莫复兴全藉其臣郑檍之力嗣是郑氏世执国柄黎主仅亦守府然以数百天朝册封之重不敢篡夺君臣相保者迄今年),志欲戡黎借夺权广南土酋阮岳于丙午岁六月搆难托以攻辅臣郑氏为名盖志图佔夺黎氏而先去其羽翼也)
蛇矗两头家小姓(阮岳该国又称为阮文岳阮惠又称为阮文伻乃西山小姓非辅政阮氏一族臣福长安,兔营三窟国南偏(阮惠所据之顺化城即明所设之顺化府以辖顺州化州者也其兄阮岳旧据广南占城国旧地后为安南蚕食者皆在该国西南濒海)
栋亡章失狼驱虎安南封国印向为辅政郑栋攘窃丙午夏阮岳兄弟攻破黎城郑栋战败奔逃于路自尽国印遂至遗失栋虽并君行事尚能勉守臣节阮之胜郑何异逐虎而进狼也),整卫戈称鹌搏鹯(据阮辉宿供称阮岳外示扶黎内怀反侧有供靖即贡整先随阮岳攻驻黎城迨阮岳退去恐其泄计弃而不用嗣孙察其无贰委令带兵讨寇后阮岳伪将阮任领兵数万复至整战死等语而黎维□率族人等又禀称嗣孙维祁袭位阴诱阮惠之叛臣阮整以兵入卫整擅作威福维祁为所诱掖多行不义中外咸怨又与整谋议集兵搆难阮惠使其家将率兵入都讨整之罪维祁为整所挟出奔整败死维祁不知下落云云两说互异然维□愚痴所禀出于阮岳等伪为则整之捍卫黎氏以身殉节自属可信其时阮岳等势燄方炽整思以弱禦强又何异鹌之搏鹯也)
衍困台城索蜜水丙午年阮岳等拥众攻围黎城国王黎维褍老疾不能堵禦府城失守维褍旋即世元臣彭瑞),景婚主婿耀花钿(阮惠既破走郑梀故王黎维褍割又安之地许为犒劳并以亲女归之)
未成君越草莽舍(黎维褍薨逝长子早夭维祁以嗣孙例应继位以失去国印正在遣官赍表恳请补印赐封未及邀恩而黎城失守出奔山南由安广道前进探知所在有兵涉越溪岭至海阳道良才县春兰社又移至下洪府四歧县潜匿村民之家十日五日另迁一处以防阮惠踪迹又潜赴京北道谅江府以避害),再燬都惊烽燧烟(阮岳于丙午六月攻破黎城以官民赴援退去至次年十二月阮岳伪将阮任领兵再入黎城又有土民卷簪即倦□与谅山藩目阮克陈搆隙战败克陈而归附阮任倚作声势肆行残燬于是宫室器用荡然无存孙士毅奏报克黎城时目击情形如是)
僭号纪元一蠮螉(黎维祁书称上年四月中阮惠佔据黎城憯称天皇帝纪泰德而潘启德所呈吴初致伊之书称阮惠为王上后署泰德十一年是阮惠潜布腹心窥伺黎城已非一日而维祁尚不自觉也臣喀宁阿)伪官留守百蚳蝝(据潘启德禀称阮惠见发去檄文即逃回故巢有夷官吴初阮惠封以大司马带兵佔守黎城凡一切事务均归吴初调度)
下渔富括空仓谷(阮惠佔据黎城兵食不给派取民间银钱米粟以供饷馈甚至索取妇女军政不戢民多苦之),人税苛徵过市钱(夷民称阮民间入城者人各出钱二三十文谓之人税其穷蹙可以想见)
徯我后群嗟独后(臣胡李堂,介于石但决几先(从古用兵之道贵于先几决策易于豫之利建侯行师其爻辞曰介于石不终日贞孔子系辞阐其理予每于用兵常持此道具见向所作四知书屋记中)
累朝奕世君臣分安南顺治十七年维祺归顺至今百□年维祺传维禔维禧维䘺维正维祹维祜维祎维褍至今维祁凡七世十王君臣之分久定),绝继灭兴经史传。
尺土寸疆非所利孙士毅初奏安南内讧情形即有乘此机会(御制)。(𠞰平后收其土地之意予以黎氏久事我朝最为恭顺且中国幅员广远前古所无安肯乘人之危利其疆土谕惟熟筹妥办俾黎氏国祚弗失斯为大公至正),固推予夺亦何孱(黎维祁致书孙士毅云固推予夺惟上所命士毅先得一旨正言书答东尾所云未喻内地大皇帝四海家休戚相关之意天朝十七省新疆二万里安南丛尔一隅得之不啻如太仓一粟安肯如前明见小收为郡县维祁得书感激无地由其初不能仰窥语也覆载之心故有此)
移将内郡乐郊镇南关龙州安南切近孔道且时至五月蒸湿岚瘴府城上轸念羁远抚恤安存令移该眷属于南宁居住),给汝帑金免粥饘(奉日优旨黎维祁眷属人等每加廪给俾得供用有馀又于未疋该赏给皮衣二十件及粗细绸布百三十馀王母祗受恭谢感泣不止)
涛泛乌雷催去棹(臣金简),陆循马白赠归鞭(来投眷属既安居南宁随从夷官情硕留三人侍奉三人分作两路回国传信令嗣孙悉眷属平善安心知感得奏允行安南向有三道由广西镇南关出口者为正路即现在进兵之道一由广东钦州泛海过乌雷山至安南东府乃唐以前经行之道一由云南临安府蒙自县莲花滩陆行至安南之洮江乃明沐晟出师之道今改从马白一路更为直捷嗣孙之母派令黎侗阮国栋取道广东阮廷枚取道云南以海旨各赏银百两黎侗等渡舶阮廷枚给以鞍马)
图标蓝粉非全陷(阮辉宿等称安南向有五十二府内十二府乃土目蛮酋所居实止四十府现在清华处四府十五县宣光处三州一县兴化处十州二县俱不肯降附又上路未降下路已降者安处四府十二县山西处五府二十四县京北处四府二十县太原处八县三州其上路已降下路未降者山南处九府三十六县海阳处四府十九县惟高平一府四州谅山一府七县俱已降附至广南顺化二处本为阮岳所管早被佔据孙士毅因取全境旧图令辉宿分别标识其已降者涂蓝未降者涂粉附摺进呈),迎取契繻罔致愆(路出上谕孙士毅黎侗等分关寻见嗣孙后若能恢复于迎春时即遣此次通信陪臣给以符验庶不为土酋诳害固由圣心柔遐恤难益钦睿虑之周密也)
檄愈头风持义正(安南高平谅山等郡与内地接壤阮岳恐天朝进讨先诱令二处服从因夺凡谕孙士毅檄知各该镇目以阮岳等恃强侵黎氏旧臣理应协心助𠞰何得甘心从彼现在已派大兵兴师问罪该镇目等倘能改邪归正拿获阮岳阮惠不但转祸为福必邀首就大皇帝厚赏若不知悛悔则自贻伊戚自必诛夷如此剀切谕知庶可以断阮众咽喉而壮黎氏声势嗣经潘启德禀称阮惠等心怀畏惧遣人探信因见檄文十分战慄即招呼亲信党羽逃往富春地方将黎城让出臣阿扬阿),读应涕雪复雠湔孙士毅于关外沿途地方悬挂檄文各处纷纷呈请愿效前驱并据黎维祁书称檄文到日开示大义祁及文武臣等捧读再三不胜感泣仰见之亦天德下顾恤孤继绝之诚溢于言表国人闻悲愤激昂日徯王师之至)
祗伤袖殒臂偏弱黎城既已残破维祁次弟□郡公维袖三弟□郡公维祇同逃避难维袖至宣光兴化地方舆夷目黄文桐拒守后宣光为彼攻破将维袖获送黎城被害维祇由太原京北一路至波蓬厂阮惠暗遣刺客来戕得厂民敕护身受多伤幸而未死),猷弟理奴面缚骈(牧马土司闭阮侓闭阮豪见天朝大义声讨剀切檄谕又因感念黎王旧德招集土勇将伪督同阮远猷伪该骑朱廷理并阮远猷之弟阮文爵朱廷理之仆朱文奏等四人缚送进关询据阮远猷供称曾中乡举补为知县丙午年阮惠攻取富春降顺用为掌管文墨之事授牧马镇督同之职其弟文爵并未授官又朱廷理供称平时学习刀笔考取中书曾为将吏小职丁未年随阮整攻讨山南为彼所获因授牧马该骑之职并询悉嗣孙踪迹孙士毅即令陪臣阮辉宿写信交阮文爵朱文奏二人前赴处东一路探访嗣孙实在存亡确信先将阮远猷朱廷理牢固监禁暂缓刑诛俟阮文爵等二人回报再行酌办)
客去波蓬羁且徙(黎维祇久居波蓬厂为厂民李宏旺从平孟隘送入内地孙士毅以维祇系嗣孙之弟可以号召义兵以分其势若留在内地于事无益现在土田州岑宜栋领兵从归顺州出口会同安南乐州赴𠞰维祇既到归顺即令就近随同岑宜栋前赴牧马等处纠约义勇以壮声势李臣绶),书投社感而涟(先经遣从云南出口探信之阮廷枚回至内地据称访知嗣孙在春兰社潜匿前往见面将节次优恤伊母恩旨令其阅看并详悉告以大兵不日进𠞰为其复国缘由取有维祁回禀督臣恳代膜奏谢恩并带回与其母家信其母亦喜泣拜知感格外恩施
承筐伪贡严词斥孙士毅龙州接禀阮岳遣文渊州夷目黄文球阮廷琏叩关进贡即亲抵镇南关登门面斥以阮岳侵佔黎城正在奏请大皇帝调兵进𠞰不思悔罪自新迎还故主保全性命尚敢渎恳纳贡我大皇帝行事万世瞻仰岂肯听其恃强干分尔等曾为黎氏职官一旦反面事仇为之叩吁本应立拿正法念微末不足治可归谕阮岳祸福转瞬惟其自取文球等伏地战慄踉跄而去上嘉士毅晓事得体特加赏赉),褫带遗臣僻径沿安南文渊州夷目阮廷沛携带该州印信挈眷属等八人越岭至隘口求见国母询知为黎维褍所授文渊州目今阮惠遣黄文球来居此任廷沛失职无归故越境而来按其情词自非全出于怀旧之诚然归路已绝亦可保其毫无诈伪若麾之使去祗为廷沛一人分别诚伪而交人闻之以为既已檄降复拒而不纳适以阻其面内之心于全局未为尽善且廷沛既不能拒文球足知毫无能为即留之内地不过多一夷人曾何足为轾重因准令进见随嗣孙之母)
大赌咒河整伍会孙士毅许世亨筹办进兵事宜必须大集兵力则阮惠闻之心胆愈虚易于成功先经节次分驻各关隘广西兵已有四千名再添调一千名令总兵尚维升带领并檄调广东兵五千名令总兵张朝龙李化龙带领共一万名足资驱策出关后以八千名直捣黎城分路按捕首恶二千驻劄谅山以为声援其镇南平而等关隘另于广西附近各营抽调分布以壮军威并有土田州岑宜栋安南乐州土官农福缙各带土兵二三千名情愿随营投用其云南乌大经带兵五千名取道马白协𠞰所有官兵口粮及赏给厂民谅山等处银两米石多为豫备源源接济并令孙永清驻劄边境详妥料理迅蒇大功按大赌咒河为内地与安南分境处椿臣达御制)小阳春月出师便孙士毅十月来天气晴霁道路渐乾一切夫粮督辨无误惟续调之粤东官兵五千名须至十一月间始能到齐若至彼时进𠞰未免太迟因会同许世亨督率将备带领粤西兵丁于十月二十八日卯时祭旗开关按队启行其张朝龙李化龙所带粤东兵亦陆续到营前进)
台湾胜将图功速(南涣镇总兵张朝龙左翼镇总兵李化龙二人均系上年随同福康安平定台湾成功后㩴用并赏巴图鲁名号图形紫光阁者自能倍加奋勇更为得力因派令二人前往带兵),滇省督臣却请坚(先是谕云南提督乌大经带兵出口协𠞰而总督富纲屡行自请前往因思军营事权必须专一庶众人知所禀受共加奋勉不致有观望之虑富纲系满洲职分又与孙士毅相等断无随同孙士毅办理之道亦无一营两帅之理因再四申谕此事专责成孙士毅一人调度因富纲先已出关遂即令在都龙地方驻劄接应粮饷)
土著不妨资熟径(上年七月安南谅山处世袭藩臣守隘阮廷琏文渊州阮廷旺阮廷裁脱朗州龚鼎阮廷容七泉州阮廷阮廷佃温州阮廷造阮廷琰文兰州何国凭农公好禄平州韦福权黄廷璨安博州韦福瑶韦福本及七州人民等连名具呈情愿统率七州义勇效力前驱并绘地图呈献盖安南夷众多有先经胁附后见天朝檄文声威壮盛知阮惠等势孤断难成事故去逆效顺硕为前驱以为将来免罪之地伊等均系土著熟悉道路驱策尤为得力因准其从军进𠞰所谓因其众而用之也),厂丁藉此启前旃(夷目阮辉宿等告称安南送星福山等厂距关祗数十百里不等厂民强悍人数众多若招徕协𠞰最为得力孙士毅因密令道员陆有仁知府林虎榜暗遣土人前往知会旋据送星厂头人张天厚等遣厂民江朝英陈忠越岭进隘面见孙士毅禀请硕随天兵征𠞰孙士毅谕以现在须俟水陆大兵数十万到齐方许一同进发尚需时日尔等若能趁此知会各厂齐心先行攻杀迎复嗣孙则不但为安南仗义并为天朝出力将来必倍有恩赉因书檄数纸令其带往传示)
万钟散粟军宿饱(江朝英等禀称传檄谕知众头人等自必踊跃但安南连年荒旱米粮昂贵今厂民数万人前去攻𠞰需粮甚多若抢夺地方米粮又恐转坚夷民胁附之心相助抗拒等语因谕以即行奏请发米三四万石存贮关内陆续应付以资口食),十载淘沙税预蠲(又谕朝英等若果能出力成功即当奏请大皇帝敕令黎王宽免尔等十年厂税并恳职更赏给头人顶带俾尔等生计益饶且得有官为体面朝英等闻言倍加欣喜叩头而去)
启德诚降司乡导(潘启德者向任安南谅山镇目其初亦为阮惠心腹后接奉发去檄文即去邪归正具禀覆称愿纠督本镇兵甲力图克复并请发给凭信以便集兵迎请嗣孙归国察其情词真挚似非虚饰因即允行后又不从吴初诱吓终始从军乡导出力尤为夷目之能革心者臣邹奕孝,际清团众予流铨(厂民等闻信无不争先效用但恐其散漫必得一统领之人居中调度方有所秉受略知纪律不致为彼所乘孙士毅因面谕阮辉宿等前赴厂上统领客民进发乃阮辉宿黄益晓畏太甚涕泣吁求不敢出关因访有二十年前在龙州署内于辨理刑名之幕友林际清其叔向在厂上因年老乾隆三十六年招林际清到厂照料其人在厂有年为人正道颇能压服群情即令龙州通判作札招致嗣接林际清回信力任攻𠞰之事所言井井有条即给发印札令其督率厂众尅期前进奏到奉果能旨即赏给知县职衔如将来成功并即以实缺铨补)
许昌义返虚声破孙士毅奏有广东巡洋把总昌义带兵四十名遭风至安南乂安地方经夷目拨给口粮分作两次送至军营询据许昌义黎城内有兵众数千每日操演并称富良江造有大船每船两旁设有多浆船内各架大炮操演时令该把总在旁观看并誇示二三十斤生铁炮子此不过阮惠缓兵之计其后官兵渡江并未见用此大炮阮惠虚张声势殊为可笑上披奏烛其情形谕孙士毅母令许昌义传说煽惑军心)乌大经驰劲队联(先是奉大经旨令乌带兵五千名由马白一路出口与孙士毅遥为声援以分其势不必为深入之举嗣据孙士毅奏黎维□禀内有阮惠留家之语恐阮惠声言归巢己从富春潜来黎城抗拒应与滇省官兵两路夹攻因即传合使谕乌大经由宣尤一带进攻与粤兵会阮惠首尾不能相顾迅速蒇事)
德色易形诏风动(容辞上以此次进兵致讨兴灭继绝原属义不若因为其国多集兵马广费钱粮稍形德色转非束兵天朝字小之道申务须约丁不可丝毫扰累臣谕孙士毅伊龄阿,严科必肃令霜悬孙士毅奏统兵出关之先申明纪律不许兵丁擅入该国民居妄取一草一木恐该国无知不以为德而反以为怨深契圣心传旨嘉奖)
待兵暂驻欢情迓孙士毅原请广西兵五千名出关之时带领现到者三千八百名维时广东兵五千名已到者亦止五百名因在谅山停留二日继虑再为少待未免示之以怯遂即日遄行前进沿途夷民无不欢迎道左若获更生,下马偕行喜气阗孙士毅许世亨等于十一月初一日由谅山分兵两路而进沿途探听踪迹阮众于远处瞭望见官兵弥满山谷不知多少无不丧胆潜逃不敢撄锋凡遇险阻处孙世毅即与许世亨下马与官兵一例步行弁兵见之人人踊跃思奋)
母子岭高云直度(大兵一由枚坡一由江汉枚坡一路径甚丛杂又分支由苔高椿在嘉观会齐有土官潘钦允黄玉伯率土民迎降其江汉一路由仁里唐甲枚梢枕榔等处前行中有母子岭及畏天关乃险要处所彼已先逃官军按队前度由畏天关至诃■柱右一路直达先丽芹驿臣阿必达,昆崙关险夜曾穿(谅山乃宋广源州狄青夜度昆崙关破侬智高之地)
叔痴贼暂为囮耳(黎维□及安南武夷官民人等投禀三件禀内归恶黎维祁赞美阮惠而以维□为已故国王维褍之子以次当立并以祁不知下落请接伊母眷回国惟求□为天朝罢兵云云询之随来之陪臣黎侗云人痴呆已经投顺阮惠阮惠以其易于愚弄假之出名等语孙士毅以原禀原供入告上以该国臣民之禀自系阮惠一人伪造即黎□无论为愚为黠既己身在黎城隐忍苟存即不得不为阮惠所指使即使阮惠为此小谲岂遂以为可施愚弄不过习于明人驻兵听勘之为冀缓我大兵以苟延旦夕而已宣示军机大臣并传谕孙士毅咸仰圣心洞瞩情伪睿智无遗),兄在弟母代匮焉(上年九月孙士毅奏黎维祁虽无消息而伊弟黎维祇现在厂上若令黎维祇暂主国事迎回眷属以待维祁之出即已蒇事等语祇暂上以维祁系该国长孙例应承袭今若令维主国事将来弟兄之间又多一番周折即使维祁终无下落尚有维祁之子维诠系黎维褍嫡曾孙现在南宁安居自应俟事定后立维诠为国王俾延世祚不允士毅所请既昭君臣之分兼全兄弟之好大舜之明物察伦圣人合契矣)
双使行经捧纶屡(本朝敕封安南国王凡六次康熙五年遣内国史馆翰林学士程芳朝礼部郎中张易贲封黎维禧二十二年翰林院侍读明图翰林院编修孙卓封黎维正五十八年内阁中书邓廷哲翰林院编修成文山兵科封黎维祹雍正十二年翰林院侍读给事中李学裕修撰陈封黎维祜乾隆二年翰林院侍读嵩寿倓封黎维袆二十六年翰林院侍读德保大理寺少卿顾汝修维䘺封黎维褍盖黎氏十王维祺维禔以国初以早卒未及封也旧例官引册封外国正副使由各衙门保举四品以下见命往假一品服以重其选此次以总督亲赍敕印册封宁恩礼更为隆渥臣海御制),一戎定即剖符遄(本朝定例朝鲜琉球安南诸国请封先由王嗣自行奏请下礼部议遣正副使赍敕前往至该国行册封礼礼成嗣王复遣陪臣奉表备物至京师谢恩上年十月内既得孙士毅出关之奏予念仗顺申讨事在必成定能重立黎氏照旧册封虽事关体制而礼贵因时莫若于克复黎城之时即将黎维祁册封为安南国王俾得早服荥宠以系属夷地人心用杜觊觎之渐且以省其表谢输贡之劳用示体恤乱馀劳瘠可培属藩国脉)
春卿驼纽新铸印(大清会典载外藩印信例用金涂银印驼纽前因阮惠搆乱该国旧传印信遗失将来事定后补给恐与旧印无别令礼部预行铸造于篆文印字内笔画稍为易换以免将来遗印复出新旧淆混永昭信守若旧印尚可寻求则在黎氏已非吉祥之物令其送京销燬),紫阁鸿文重赐笺(册封外国敕书例由内阁撰拟昨内阁撰进敕书予亲加改正于此役柔怀奠定之意及已后恭顺藩维抚绥国人深培元气念艰难而保康乂谆复再三中有溯百三十年之职贡宁不念其祖宗披一十三道之与图初非利其土地之句更为正大得体)
穷寇与开生路别孙士毅胸有成竹力肩钜任自请出关进𠞰原当为捣穴擒渠之计但念广东大兵势盛克复后黎氏受封国有攸属一时郡县尽皆返正阮惠穷蹙若不与一生路该处南达暹罗西界老挝南掌山深海远势必逃窜到处又须追捕劳我兵力且令他国因此有事殊非正理因谕富纲如或阮惠见官兵威势不敢投广东军前或前至云南边界求降富纲可以听纳面谕以慈周仁覆不弃鲲鲕尚可代为奏请宽恩网开一面照从前黄公瓒之例贷其一死量予安置此亦别计要以为该国杜后患之意),伏兵得讯诡谋颠(我师分道并进后一路见新筑木寨掘壕插似欲为坚拒计而兵到辄逃弃栅不守无从踪迹根由夜间于深箐中缉获阮文廷等八人讯知彼大兵分路是以将众撤回总在寿昌市球富良三江坚禦)
寿昌初到鸡鸣蚤总兵尚维升副将庆成等带兵千二百于十一月十三日五鼓寿昌江),屯匪多人蚁聚膻(彼于寿昌江结浮桥众屯北岸兵到退回渡者尚数百人南岸复蚁聚无数)
岳使飞来疑傅翼(我兵开放鎗炮趁势追𠞰刻将浮桥挤断千总廖飞鸿不知前进落水同兵丁二十馀人超筏直上一无损失臣阿肃)蚩尤雾释总剸肩(是夜重雾瀰漫大师鞣膊被伤死者不胜计算遂过寿昌江)
黑旗柱右俱投帜总兵张朝龙领别队于十三日行至三异柱右地方遇对坡阮众树黑旗擂鼓蜂拥前来朝龙参将杨兴龙游击明柱等痛𠞰生擒夺获粮械铅药旗帜甚多弁员张兆璠领厂民义勇等藏于寿昌江下游树林亦有斩获),红帽嘉观已脱观游击张纯从嘉观一路进𠞰彼于山梁寨拒有红帽夷目领众来扑我兵奋杀彼遂败窜其红帽夷目中鎗落马身死张纯遂追至诃■与张朝龙柱右之师合力𠞰杀)
鹙善泅沈终自没游击刘越以兵二百伏颖继地方十四日黎明见有数百人奔过其地猝遇大兵仓皇无措俱跳入溪河其地水势甚深两岸树箐阴翳投下者淹毙几尽臣胡高望,鸮思反覆岂容翩副将庆成守备黎致明以兵三百截路见骑马者三人窜入夷村发伏围擒一为伪指挥黎廷一为伪内卫全均带兵众其一为陈名炳乃旧伪高平府督既降复叛者初孙士毅镇南关来降之谅山督潘启德禀报有阮党协镇陈名炳带兵来攻谅山士毅即出关劄营距谅山七十里正发兵间潘启德差同名炳所遣夷目到关称名炳一路见张挂协力天朝檄文甚为𢥠惧情愿一心归顺同启德进𠞰随入关叩见伏地认罪士毅加赏给劄令回纠义勇随兵名炳叩谢忻忭而去嗣为阮惠留守黎城之伪大司马吴初寄信哄吓启德不为所诱缴信出首而名炳反覆仍回黎城士毅奏闻谕令务擒正法名炳在彼党中尚能用兵叛归后阮惠拘质其妻子仍加任用柱右之败即名炳领兵未及俘获至是为庆成所缚名炳望见士毅惟自称负心祗求速死更无别语当即于军门斩首名炳乍降乍叛首鼠两端方自诩为得计孰知得天网恢恢终难倖免最为快意之举事图鲁闻旨庆成黎致明俱赏戴花翎加巴号)
市球再进栅虽密十五日由三层山前抵市球江对面两崖坡岭阮众为数颇多一见官兵施放鎗炮甚为烈密然水面广阔火器之力仅及半江而止我师毫无伤损),岸壁少休江可填(我兵进至北岸因地形低下仰攻稍难士毅世亨令速拿墙遮驻立即垒成少憩彼见我不得地利大有自高压下之势屡从浮桥及驾小船冲突前来我兵若将浮桥斫断似示之以怯而江面无舟可渡欲结筏则火器甚紧筏无障蔽形势险阻不得不以计胜)
架木右为阳觅渡(市球江势缭曲非耳目所能及因令义民阳于右畔搬运竹木搭架浮桥作欲渡之状使彼专意相持不暇他顾臣谢墉,衔枚左实暗浮川(探得江左畔二十里外水势稍缓径途距远密令张朝龙率兵二千因义勇导路暗带乾粮夜半于其地以农家小船陆续暗渡朝龙留兵五百占据江口以千五百前进士又令李化龙以兵五百亦从此路接应)
夹攻扫地尘俱净十七日丑刻我兵乘筏直进勇气倍增阮众竭力堵禦适张朝龙之兵已渡抄出后路身先士卒直上山梁喊声震天拿墙而进彼不知大兵从何而至惊魂丧胆弃寨奔逃顷刻荡净),差等施刑罪各缘天明后江岸创夷江波漂没积尸约及数千而生擒解到者五百馀人交随营文员讯明情节其附近村民为彼逼胁在营樵汲者上体二好生宽宥俱照军律割去右耳放回此外四百十三人均系持械拒格王章严肃骈行正法)
得间于书用囊罂(兵贵谋胜古人沙囊木罂是也上每用兵宵旰筹画因安南三江之阻寻求谕令于地利相持不能迅速处可于上下游间道潜渡仰见圣谟广远典学崇深兵法史书无不贯串臣吉梦熊御制),不期而合胜筵篿(予既思得间渡之法命军机大臣寄信驰谕孙士毅知之不数日间而市球江之捷已至所行不约而合足徵任事必有同心)
近江收去船数十寿昌市球既捷三江已越其二十九日兵临富良江忽见江内舟舰尽数拘收南岸并沿江之斫伐俱尽使我无可编筏),守垒增来贼六千(据迎投人等称阮惠原守黎城不过兵六七千人闻进𠞰之信又从巢调到七八千人昨因寿昌之败抽调六千人赴市球抗禦十七日薄暮有众一二千带创败回入富良江屯内守拒孙士毅到时见彼或在江心或在彼岸施放大炮不绝虽人数甚多然形势忙乱知其已无固志矣)
结筏渡兵才二百(我兵于远岸寻获小船竹筏各数只载兵百馀骤进江腹夺获一舟遂配载兵二百馀人乘昏黑中不能辨别多少鼓枻直进遂得渡江前西师之役阿里衮舒赫德乘夜进兵已效之方再用再捷孙士毅曾为军机章京想心记其事故能仿而为之),歼凶算级积奇纯二十日五鼓兵达富良江两岸屯聚之众乘势痛戮夺得小舟三十馀更番驾驶来回数渡载过兵二千分路𠞰杀无算)
火飞鱼烂身偕腐(有十馀艘载约三四百人于江心顺流欲去张纯率小舟迅追已及回舟拒敌我鎗炮猛烈多掷火毬但见红光飞舞江面各舟顷刻焚沉舟中无一得脱),篆认枭渠顶半燃(舟未沈者有二钩至岸傍舟内人俱为鎗火毙命获木箱庋印辨认篆文一为兴化镇一为龙普侯一为指挥高采皆彼中用事遣守黎城者询来投人此十馀舟俱受伪职之弁目)
泥首相迎民及族(黎氏族人及百姓等俱出城跪迎既慑军威复感圣泽咸稽首欢喜请孙士毅入城懿臣王修,秋毫无犯抚俄旋孙士毅许世亨带将弁数人轻骑入城查看周围土垒上种丛内有砖城二座其旧宫室俱为蹂躏荡然无存安抚毕即刻出城回营兵丁无一人入者)
生归那更歌鸲鹆(黎维祁藏匿处距城不过一二程因阮惠党与尚多恐为其所害不敢出头是夜二鼓方来孙士毅九叩恭谢天恩感激不可名状),礼送宁闻叫杜鹃孙士毅奏黎维祁母妻眷属人等尚在南宁维祁现令亲信陪臣迎回士毅知会孙永清礼送出关一路檄台站官兵防护)
三日册成恩莫大(毅恭册封安南国王一月敕印先已邮致孙士赍黎维祁于十二十二日遵照旧定仪注受立乃册成礼具摺恭谢维祁以王孙嫡长伦序当懦弱委靡毫无能为适丁阮惠之祸一身在外转徙民间老母弱子投依上国于所皇上特申大义俯谕夷民革心归正忠事并为存恤羁孤访求播越不利其尺地一民不惜多费钱粮士马特命封疆大臣建功将佐扶义而南鼓行按堵迅渡三江一正海国伦常重立黎氏社稷维祁初闻德音但有感泣匿身畏首曾无尺寸自效洎城复身归三日之间盭绶膺身章绂被体无国而有国无家而有家此诫生死肉骨之矣高厚者恩莫名铭臣元)万年觞晋境都平(黎维祁闻发兵讨罪重毅代封立国之旨即具禀孙士奏请于受隆五封后亲身入朝谢八旬恩经孙士毅谕以乾十五年圣主万寿可亲赴京师随班祝维祁釐并具奏闻其来皇上命俟该国全境就平能以自立准朝盖以惠绥荒服加体恤而期奠安来朝出自诚心暂缓示之德意与前代德不能怀力不能致乃索其代身金人者相去奚啻霄壤)
城当逆水占消矣唐长庆中安南都护阮元喜以城当逆水州人多出叛逆改建今城),泾布天威谶果然安南天威泾唐咸通时都护高骈所凿今其地尚存以新走蛮寇凿此志功命名天威用自夸大其时以五管遐裔孤悬海外南诏土蛮相纠入寇陷城杀吏民二十万人徵兵半天下甫能驱退疮痍末起侈然自雄若江今日之仗义申讨兴师万馀人闵期二十日飞渡而前孤城不攻自破真天威也)
聚米图披方练进孙士毅得黎氏旧存自城至广南路程图进呈并奏现在振旅前进臣钱棨,铸铜柱远伫缨牵(阮岳屡劝阮惠不可违逆罗前天朝以此兄弟不协其巢荒远海道可通暹已旨令粤省督抚檄晓暹罗倘阮惠奔投不得容受一隅追蹙飞走路穷伫俟迅扫巢穴以长缨系之)
勋褒统帅桓兼谷(奉及一旨孙士毅力肩重任调度有方不月即已迅奏肤功克副委任著加恩晋封为一等谋勇公并赏戴红宝石帽顶以示优眷许世亨随同征𠞰奋勇可嘉著封为一等子用昭懋赏),赉逮戎行伯与仟(前后纯赏恩谕尚维升赏戴花翎游击张巴图鲁号即以副将升用副将邢敦参将海庆杨兴龙都司刘光国黑子虎彪守备张云道员宋文知府陈玉麟俱赏戴花翎都司陈元𤓖珠守备郭升荣刘永泰七十九千总陈洪顺路世逊甘雨民廖飞鸿马正强俱赏戴蓝翎厂民李宏旺林徐绍富俱赏千总顶带陈秉钧景昌魏荣标冯陶曾君元俱赏把总顶带其在事出力镇将武员弁俱查明等第从优议叙各路官兵俱属勇往赏一月钱粮较众出力者赏两月钱粮中有曾在台湾凯旋者再加赏一月钱粮)
方略有书遵智勇安南一役断自戎行圣心凡调度储偫应务酬几申严赏罚鼓舞赒恤难人激励夷众洞瞩情形扶立懦志一切皆由里如睿画自指京师黎城一万一千一百六十在目前之掌上细批答不移晷刻驰施行谕日或再三光明正大密周详诸臣遵奉迅臻耆定臣严福),春秋之法彻霄渊(予以君臣定分大经大法且久服滋恭怀柔逮远故为此不得已之举幸蒇成功申之歌咏用昭名义所存并志行间劳勚)
武功六七兹蒇八(予自临御以来两定准部一平回疆再取大小金川以及靖台湾降缅甸而灭王伦苏四十三田五三事不与焉三十馀年之中武功告成者凡七兹仰荷此后上苍眷佑复有戡定安南之师既藏功美善惟愿更无用兵之事日深兢惕与中外亿北共享升率耳),昊贶古今独异前。
方寸旰宵惟自问,作何保泰作何乾(御制)